第20章 我逃课你介意吗2

生活就像在雨里走步,你可以找个屋檐避雨,也可以就让自己被淋湿。

夕阳透过澄澈的落地窗散落在静谧的空气中,芗远拿着崭新的碟片陷入沉思。干净的封皮很明显没有开封过的痕迹,应该还是个典藏纪念的版本。《大逃杀》很出名的日本电影,同时那里面也有太多太多芗远无法忘怀,无法抛弃的东西。他不再犹豫,打开已经许久不用的影碟机,暗暗发黄的图像慢慢在芗远眼前展开了瑰丽的画卷。

一开始似乎就与芗远记忆中的不同,这一次的获胜者,相马光子带着恐怖的微笑出现在镁光灯的面前。下面还有打出的字幕显示是这一次的优胜者字样。

“砰”芗远一把按灭了电视,靠着墙壁低声喘息起来,像是只受伤的野兽。

第二天5月8日,温暖,阳光很好。依然没有换衣服的男子带着千草此时正坐在芗远家对面的咖啡厅里,一人抱着一整块西瓜用力地啃着。饱满的汁液顺着嘴唇流了下来,鲜红如同血液一样。

“唔唔,正是好吃的说,在日本根本没有机会这么奢侈的吃一整块西瓜啊,世界真是美好。”千草贵子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的熟悉,看起来不再那么害怕。

“正是这样,我们才要更加努力的保护它呀……”黑衣服的男子不知道是在回答千草的话还是在感叹着什么。也不顾不小心滴落在穿过一天以后逐渐发黄的衬衫上。眼睛紧紧盯着芗远家窗户的位置。

“一晚上了?”

“是呀,一晚上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想通。”男人语气好像有些唏嘘和萧索。

“因为毕竟,有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太过遥远和巨大了啊。”这时候的他就好像我们对于某些过分雄伟的物体的一种崇敬之情,比如万里长城,比如埃菲尔铁塔,比如春哥?而此时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万事不挂于心的洒脱形象。似乎是对一些东西天然的畏惧感。

“芗远只能靠你自己了。”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好像这个人对他的意义真的非比寻常。

坐在对面的千草不禁也减慢了进食的熟读。“真的是好大只啊。”她甚至仍然能够感受到巨大的恐惧攥住身心的感觉。和自己在这个世界醒来时,一模一样。

“咚咚咚咚…”一共9下,是咖啡店电子钟表的响声,眼前的马路上刚刚还有很多行色匆匆的人们逐渐失去了踪影,百无聊赖地坐了整晚,疲惫不堪的千草趴在桌子上做起美梦来。男人依旧全神贯注。哪怕他的眼里面满是血丝。

“快点啊,你一定可以的,一定能够自己走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就是觉得那个孩子会是他要找的人。

一辆一辆的汽车呼啸而去,给这座城市增添了炎热和烦躁的气息。

而此时和昨晚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的芗远也在积攒勇气去面对新的世界。茶几上的电话声音已经响了一遍又一遍。芗远知道那是宁婉婷的电话。因为通常情况下,有同学没来也没有请假的话,纪律班长会挨个打电话询问的。可是尽管铃声坚持不歇的响着,他却一点想要拿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芗远感觉他和这个世界之间好像突然有了一层巨大又坚韧的透明薄膜,把他自己单独地隔离开来,孤单和恐惧深深地淹没了他。

窗户是开着的,有微风拂过,吹乱了芗远额头的短发。他还穿着黄而脏兮兮不合身的校服,双目涣散。离他不远的房门像是巨大的洪水猛兽。无法形容的感觉有如潮水,一波一波。

“该死,还是…还是没有办法。”他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不得不用手抱紧了双腿,抵抗者心脏中传来的越来越快的‘咚咚’声。

像是速度全开的赛车,而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但是赛车没有减速,因为它的归宿就是不停地向前,再向前,梦在前方,路在轱辘下,哪会去管什么地方是世界尽头?

电话的铃声再一次响起,应该还是催他去上课的电话,说不定还会顺理成章地教训他一顿。曾经的每一次,逃课或者什么,都是这样的状态。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有人问我为什么去上课!为什么,没人能明白,没人能像我一样,感受到世界在慢慢地离我而去却无能为力。你们懂什么,我还要成绩有什么用,我还要上课用什么用啊!谁能告诉我。”芗远站起身来,痛苦地捂着头,感受着手机撞击茶几的震动感,如同心脏的跳动。“谁能告诉我。”拿起电话,按住接听健。“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说罢,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

大吼道。“为什么?”芗远拿起屋子里面所有能拿起的东西狠狠地向墙壁上面砸去。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沙发茶几被掀翻在地,电视的中央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看着凌乱破败的客厅,芗远终于冷静了下来。

“一定有办法的,没理由的啊,一定有办法,一定有人可以告诉我的。”他的喃喃自语似乎触动了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某个神经,顿时融会贯通。“是了,那个黑衣服的男人,他一定知道的,他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他。”说罢衣服也不换,推开门,发疯似的向外跑去。

“他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一定会的。”

黑衣男人看到芗远像昨天一样蓬头垢面地跑了出来,到马路上也不看车,横冲直撞地气势有如千军万马一起奔腾。他现在的心理面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找到那个他一天前还最不想见到的人。

芗远的家是在接近市中心的二级街道上面,平时的车速都很快,芗远这么猛地冲过来,附近经过的车辆纷纷紧急制动。一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不觉于耳。

“糟糕,他还只是个普通人。”男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推开店门冲了出去。

这时候,正好一辆装满泥沙的大型漏斗车以至少超过七十码的速度冲了过来,看到芗远,司机连忙刹车。

只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司机甚至都看到了芗远茫然的眼神。

这时候正好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冲了过来。

“糟糕,这下两个人,保险可不够赔的。”这是司机当时的想法。

然后他看见黑衣男子抱住汽车前面呆住的芗远。一道土黄色的光芒笼罩了两个人。

命格·岩打,秽土·泥菩萨!

时间仿佛停顿了,司机觉得自己仿佛能看到车子的前脸以不正常的方式扭曲着。

一阵巨大的响声,芗远两个人被汽车巨大的动能撞飞了很远,重重地砸在一辆刚刚停下来的小轿车的车顶。

‘哗啦’轿车四面的玻璃同时破碎了。

大卡车的司机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