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散开前面的人群,来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拉着苏蕙姬向前方走着,压低声音,道:“先行见过皇后娘娘。”苏蕙姬有些紧张,紧紧的握着姐姐的手。纱窗里漏下的明光锦绣,映着最中央皇后娘娘身上的绫罗珠翠和手上器琳琅,拂了灿烂一身光影,语法衬得一腔心事晦暗不明。
背后的女婢扫着凤凰大扇子,倒是觉得清凉了不少。周围站着的妃嫔们无一不笑盈盈的,各自打趣道。皇后娘娘坐在中央,安静的笑着。偶尔说几句,妃嫔们也都纷纷打趣。懿贵妃放慢脚步,脚步姗姗的上前。最先发现懿贵妃的是刚晋为嫔位的郦嫔,郦嫔笑盈盈的鞠躬,道:”懿贵妃万安。”懿贵妃笑着摆摆手:“自家姐妹,妹妹客气了。”随后拉着苏蕙姬,对着郦嫔道:“这便是家妹。”苏蕙姬乖巧的上前一步,标准的礼仪“郦嫔娘娘万福金安。”
“不愧是北国第一美人,名符其实呀。”郦嫔倒也是惊奇的拉着苏蕙姬四处看。转过头对姐妹们说。只见郦嫔一张鹅蛋粉脸,大眼睛有神,粉面红唇,身量十分娇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迎春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郦嫔自来熟的笑着道:“好妹妹,我是你郦嫔姐姐。你以后叫我郦姐姐便罢了。我跟你姐姐都是自家姐妹,叫我郦姐姐,我决定很是亲切。”苏蕙姬一看便知道这位便是姐姐说的郦嫔,与姐姐较好。苏蕙姬文静的道:“郦姐姐。”
上来的是万妃,万妃抚媚一笑,淡紫色的阴影衬托出她的妩媚。她看着苏蕙姬,回个礼:“妹妹。”万妃笑着对懿贵妃行个礼,道:“姐姐的妹妹可谓是貌美如花,难怪皇上日思夜想的。可惜皇上最近朝政缠身,不然也得来。”“谢万妃娘娘赞美。〝苏蕙姬笑着鞠躬。
而极为温婉的程妃正在赏花,看到热热闹闹的,便笑着道:“这是怎么了?如此热闹。”看到破开云海里面的懿贵妃,笑得越发欢:“妹妹怎么来了也不告诉姐姐。要不是姐姐听到动静,妹妹还见不到姐姐呢。”程妃,入宫比懿贵妃还要早一年,虽然位分低于懿贵妃,懿贵妃还是得唤程妃为姐姐。两人关系也是不错的。
懿贵妃掩嘴浅笑,道:“几日不见,姐姐越发贫嘴。只是姐姐忘了妹妹的份,哪有妹妹忘记姐姐的呀。”郦嫔也笑出声了。程妃自知说不过懿贵妃,便道:“你才越发贫嘴呢。跟你在一起,姐姐老是受委屈。”看到苏蕙姬,露出了温婉的笑容,拉着苏蕙姬的手,绕着苏蕙姬看了几遍,颇带赞美的道:“当真绝美。”
苏蕙姬语音娇柔婉转,声音极是温柔顺从。清脆明亮,声音清柔,如击玉罄。“各位娘娘言重了,蕙姬只是小小官臣之女,各位娘娘错爱了。”各位娘娘笑着掩嘴。“上前让本宫看看。”不出声的皇后娘娘出声道,满满的端正。苏蕙姬才真真正正看到皇后娘娘的真实面目。皇后娘娘带着优雅的笑容,在凤台上端正的落座。正宗孔雀毛做的御扇在后面轻轻扫着。皇后娘娘捏着金黄色丝帕,嘴角是淡淡的笑容。高贵的丹红色黛红象征着高贵。
皇后娘娘有着江南女儿的温润清雅和柔婉细腻;她灵气四溢,神采飞扬,别有一种轻灵流转的仙韵。只见皇后娘娘轻轻的道:“这便是懿贵妃妹妹的小妹?长得可真颇有懿贵妃的样子,都极其好看。”周围的嫔妃也笑着附和着。郦嫔挑挑眉的道:“原以为懿贵妃姐姐那便是天下一绝,没想到这妹妹长得更是天下一绝。”
苏蕙姬上前,行个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女苏蕙姬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笑着道:“当真貌美如花。以后都是自家姐妹,多亲近点。你也快进宫了。现在就差皇上见到你罢了。进宫那日,皇上会先传你的。好好备着。宫中的礼仪得教着点。”苏蕙姬点点头:“遵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手优雅的叠在一起,笑着道:“右相大人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个个不同凡响。”
懿贵妃笑着道:“谢谢皇后娘娘的赞美。臣妾这几天会教导蕙姬的,请娘娘放心。”皇后娘娘点点头。然后大摆筵席,嫔妃们说说笑笑的来到大殿。等皇后娘娘落座后,嫔妃们便落座。皇宫的筵席都是极好的。请来的是都是闻名北国的音乐奇才。懿贵妃看着正在载歌载舞的歌舞,觉得赏心悦目。时不时跟一旁的郦嫔笑着交流。万妃时不时跟程妃说几句话,偶尔用手帕掩住嘴边的一抹笑容。
苏蕙姬觉得殿内空气不好,便轻轻的拉了拉身旁姐姐的衣袖。懿贵妃回头,苏蕙姬压低声音:“姐姐,我想出去透透空气。”懿贵妃微微点头,小声的道:“快点回来。”苏蕙姬站起来,白芷在后面扶着。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殿内。
苏蕙姬笑的眉眼带喜,时不时的回头对白芷道:“外面的空气果真好过殿内的空气,闷闷的。”白芷道:“小姐慢点走,这里都是名贵大理石做的,难免光滑。”突看到一池清澈见底的水潭,苏蕙姬停下来。那个初长成的少年,剑眉朗目,英气勃勃。
正当苏蕙姬沉思之时,背后传来了温柔的声音:“这不是蕙姬吗?怎会在这?”苏蕙姬回头,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黄的披件带着皇后拥有的尊贵。苏蕙姬在白芷的扶持下上前,行个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抿唇一笑:“是不是殿内空气不好,蕙姬才跑出来的?”苏蕙姬觉得不好意思,道:“让娘娘见笑了。”皇后娘娘摇摇手,道:“我出来更衣,倒是遇见了你。正好也提醒你该回去了。连平时很少出现的宝亲王都来了。走吧,蕙姬。”
苏蕙姬眯着眼,跟在皇后娘娘的后面。慢慢的低下头。“蕙姬是否觉得约束?”皇后娘娘在前方笑着问道。蕙姬淡淡一笑:“嗯,小女常年在闺房,极少出门,筵席也是极少参加的。”皇后娘娘笑着拉过苏蕙姬的手道:“来到宫里就不比宫外了,宫里的规矩多,筵席也多。你得习惯一下。”“谢皇后娘娘的忠告。”
宝亲王盛名传遍北国。苏蕙姬听过爹爹称赞宝亲王年少有为,好像年龄十七。
苏蕙姬低着头走进殿内,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然后一双小手柔柔覆盖上。苏蕙姬笑了笑,那便是姐姐的手。顺着姐姐的手的牵引,苏蕙姬安定的坐好在位置上。正吐气以稳乱跳的心跳之时,那熟悉的声音,那般温润。
“皇嫂身体可康健?”如同流水一般缓慢的流过苏蕙姬杂乱的心里,一点一点的梳理,然后豁然开朗。苏蕙姬淡淡一笑,抬起头,果然,他也在看着自己,淡淡的笑着,目光极是平和,如春日里一潭静水,通明如琉璃,只叫苏蕙姬觉得内心平静安详。对面器宇非凡的男子身穿淡蓝的长衫,腰间褐色的腰带,悬挂着一个红色的璎珞,和两枚散发着碧绿的名贵玉佩。身后悬挂着白玉色的玉箫。
身材颀长,着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碧色腰带,上悬着同色玉佩。面如美玉,目如朗星。
当真潇洒。爹爹是这样说的:“宝亲王虽年龄尚小,看现在这幅摸样,可以看到以后的摸样。想必是潇洒的人。若不是出生皇家,想必武林也有他的一席之位。”那时候苏蕙姬芳龄十四,却从爹爹的口里听到不少关于宝亲王的事情。
文武双全、吹箫乃北国第一、生母是先帝最为宠爱的纯贵妃、容貌清秀,放荡不逊…
皇后娘娘在金碧辉煌的凤位上淡淡一笑,摆摆手:“尚好尚好。”玄华坐下,看着皇后娘娘,道:“已经许久没见到皇嫂,皇嫂看上去气色也红润。”皇后娘娘笑着扯过身侧的丝巾,掩嘴:“二弟说笑了。岁月不饶人。”玄华笑罢:“皇嫂依旧貌美如花。”皇后娘娘笑的眉眼带笑,道:“最近你皇兄不止在烦政事,还在烦你的婚事。二弟已十七,可不准跟往常一般说年纪尚小。”皇后娘娘伸出手,俏皮的点了点。席下的郦嫔也开口道:“是呀,好像有两年未见宝亲王了。如今一见,长得越发器宇非凡了。”郦嫔底下便是好相处的人,说话甚为风趣幽默。玄华无奈的抱拳道:“皇嫂和郦嫔娘娘说笑了。我只望有一心人可以相伴,不求娇妻美妾如云。”原本心里不快的苏蕙姬听到这话举袖掩住笑容,心里满满的甜蜜。
郦嫔倒是爽朗一笑,拉着一旁的懿贵妃哈哈大笑。懿贵妃娇嗔的让郦嫔不要那么的爽朗。而苏蕙姬却掩面而笑,脸颊带着红晕。
见苏蕙姬举袖掩住笑容,玄华温柔道:“二小姐不信我所言?我私以为若多娶妻妾只会使其相争,若真心对待一人必定要不使其伤心。”苏蕙姬更加的脸红,用轻薄纱的扇子掩住脸颊。懿贵妃皱着眉,看出了一点点的不对。苏蕙姬站起来,有些害羞的说〞“不不不,小女相信王爷。”随后匆忙的坐下。
皇后娘娘听了不知道为何多愁善感,挥挥手,道:“别只顾着说了,二弟坐下罢了。看节目,这节目是近日刚练出来了,可新鲜了。”而那一时刻,苏蕙姬看着皇后娘娘,觉得这个后宫之主的女人也颇为无奈。姐姐曾经说过:“就算统治后宫又如何?她年老色衰,已得不到心爱的人的宠爱了。”苏蕙姬有些心痛这个女人,自幼陪在皇上身边,深深的爱皇上许久许久的时光。
音乐声又响起来了。苏蕙姬看着宝殿上高高在上的皇后,她的脸色淡淡的,从手撑着额头,有些不快。这歌舞的确好看,比之前的好看多了。皇后却没有之前的赏心悦目。
苏蕙姬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是在苏府。皇后娘娘拉开帘幕深深的看着苏蕙姬一样,苏蕙姬感觉到那目光带着恨,带着无奈…
随后玄华又看向懿贵妃,也看向苏蕙春,道:“贵妃娘娘别来无恙。”懿贵妃站起身,端起杯酒:“许久不见了,宝亲王。本宫尚好,多谢宝亲王的关心。”玄华笑了笑干了一杯。姐姐掩嘴喝了一小口,然后安平递过丝巾,懿贵妃轻轻拭擦嘴唇,道:“宝亲王最近好像去了云南逍遥了?玩的是否开心?””谢懿贵妃的关心。本王玩的很是开心。”懿贵妃抿抿唇,便不再说话了。
玄华才真真正正的看着苏蕙姬,清平云淡而带着温柔,附平苏蕙姬滚烫火热的心情:“二小姐。”苏蕙姬淡淡一笑,白芷扶起苏蕙姬。白芷甚至可以感觉到苏蕙姬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宝亲王吉祥。”玄华笑了笑:“早闻二小姐的倾国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懿贵妃笑着道:“多谢王爷称赞家妹。”
“以为贵妃娘娘便是北国第一美貌,没想到家妹竟然有过之而不及。”苏蕙姬的脸带着淡淡的红晕。在白芷的扶持下才坐定。在席间,气氛很好。苏蕙姬快要把脸埋进青花瓷碗里,偶尔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坐着的宝亲王,看一眼便脸红的又低下去。
身旁的姐姐回头,疑惑的道:“怎么了吗?不舒服吗?”苏蕙姬都只是摇摇头。很快宴会便结束了。苏蕙姬看着玄华乘上马,驰马奔腾的走了,心情很是失落。他,原来是皇上的弟弟,亲弟弟…他方才唤皇后娘娘是嫂嫂,姐姐便是他的表嫂,那…
在偌大的轿上,苏蕙姬很是失神。宴会期间,姐姐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所以多喝几杯。现在躺在轿上闭目养神。苏蕙姬的失神没有逃过懿贵妃的目光。懿贵妃找个舒服的地方挺身躺好,便开口,有着淡淡的酒的醇香味道:“妹妹是否有心事?”
苏蕙姬摇摇头。懿贵妃偏过头,睁开琉璃般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苏蕙姬,那嫣红的嘴唇动了动,道:“因为宝亲王玄华?”苏蕙姬的身体动了动,偏过头,看着姐姐,咬着下唇,点点头。懿贵妃得到想要的答案,偏过头,闭目养神。
气氛很安静,慢慢的,懿贵妃伸出白藕的小手拉开帘幕,很快就要到苏府了。这才开口道:“玄华算是极好的男子,在皇家这种是非多的地方。如今还未有福晋,连妾都没有。浑身干干净净。皇上看他十七,想给他指婚也被推迟了。你喜欢他,也算是正常。那般好的男子…”懿贵妃深深的叹口气。把帘幕落下。又道:“只是这般好的男人,皇上也有所忌讳啊…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谁要是跟皇上强。无论是谁,皇上都会杀之。”
苏蕙姬越发觉得心口痛痛的,来开帘幕,外面天色已晚,还有晚霞,温柔的覆盖在灰暗的天边,犹如七宝琉璃。轿子停下,懿贵妃突然道:“我与他交往甚好,过几日他会来府内。”苏蕙姬连忙回头,却看到安平拉开帘幕,扶持姐姐下车。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苏蕙姬淡淡一笑。连白芷都觉得惊奇,刚刚小姐不是心情不好吗?
进入闺房,苏蕙姬只觉得无尽的高兴。看到庭院的绣架,上面的鸳鸯绣好了大半了,可以看见那隐隐约约的轮廓。苏蕙姬从姐姐懿贵妃那里拿来不久,就日日沉醉鸳鸯绣里面。每每绣一针都要犹豫权衡很久,才绣下一帧。姐姐前些日子方来看过,眼底满满的称赞:“我离开家的那一年,妹妹芳龄十岁,女红也是才学了不久。没想到十年过去,妹妹的绣工美轮美奂、出神入化。”苏蕙姬笑着不答,姐姐伸手去抚摸:“都说苏绣的布料都是极好的,如今配上妹妹的绣法,算是把苏绣发扬光大了呢。皇上看到必定是欢喜的。绣的跟真的一模一样。也不亏我挑了这么久。”
这不是绣给皇上的,是要绣给一面之缘的湖边男子。
交颈鸳鸯并蒂莲,光艳色泽华美如霞。
白芷来催促:“二小姐,该沐浴了。”苏蕙姬点点头,随着白芷来到偏殿更衣沐浴。两个时辰后,苏蕙姬的妆容已经卸下,没有早上那般美貌妩媚,只是清水芙蓉。一身白色贴衣。在绣架面前坐下,伸出芊芊玉指的开始刺绣。只觉得心情愉悦,一帧一帧的也觉得很是顺畅。
白芷捧着衣裳走进来,看到自家小姐的入迷,把衣裳放好后。便在旁边点了一盏灯。天色越来越晚,苏蕙姬却还有兴致。看到苏蕙姬这般兴致,白芷知道不会苏蕙姬不会短时间停止的,只要出了房门去御膳房整点清热解毒的龟苓膏,听说熬夜吃这个便是最好的。出了御膳房,正好看见安平,安平与白芷也是自幼就在一起,感情也好的很。安平看见白芷捧着青花瓷小炉,走过来问道:“这是什么?”然后揭开,欢喜的道:“龟苓膏?白芷姐姐的手艺越发的好呢。宫内的御膳房手艺都没这个好呢。难为娘娘在宫内老是想念白芷姐姐的点心,姐姐还有吗?。”
白芷看到安平这副谗样,也道:“二小姐正在熬夜做刺绣呢。怕一熬夜便上火了,所以给二小姐熬点龟苓膏,清热解毒。我做了挺多的,御膳房里面还有呢,你自己吃点也给娘娘端点。”安平笑的眉眼盈盈,银铃般的声音,又亮又脆,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听着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谢谢白芷姐姐。白芷姐姐是最好的。要不是替娘娘出来端水,还尝不到姐姐的手艺呢。谢谢姐姐了。”安平装模作样的行个礼。白芷觉得好笑:“贫嘴!越发的贫嘴!”安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懿贵妃正要睡觉,却听见安平愉悦的脚步声,用手顺了顺胸前的发丝。好笑的看着安平喜气洋洋的推开门。看到自家娘娘,行个礼,道:“娘娘。”懿贵妃好笑的道:“是怎么了吗?遇到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安平把手里的青花瓷锅放在红木桌子上,道:“去给娘娘打水的路上,遇见了白芷姐姐。正好白芷姐姐顿了龟苓膏,香的很呢。所以我向白芷姐姐要了些。白芷姐姐的厨艺比宫内的老厨子还好呢。娘娘不正嫌着御膳房做的太过于油腻吗?正好着龟苓膏也是清热解毒的。娘娘尝尝。”揭开盖子,淡淡的香味。懿贵妃觉得甚是好闻。
安平把脸庞放在架子上,扶着懿贵妃坐好,给懿贵妃勺了一碗。道:“娘娘尝尝。”懿贵妃好笑的耍起了贫嘴:“看你献宝,又不是你做的。”后者不高兴了,嘟着嘴道:“娘娘吃就行了,还跟奴婢贫嘴!”懿贵妃轻轻的勺了一小大勺。入口即化,没有宫内做的龟苓膏那般苦涩,而是苦涩带着淡淡的甘甜。给味蕾慢慢的舒缓。这几天回到苏府,也算是吃的清淡,没有宫内那般油腻。可是苏府里做的菜不全都是清淡。所以这几天老觉得胃口不是那么好,而且苏府也老有客人来拜访,所以不是每天都是清淡的菜色。正遇上这几天是爹爹和娘亲的日子和皇后娘娘摆宴,所以感觉身体不适。现在好多了,感觉到肚子一阵清凉,觉得舒坦多了。
又勺了一口,道:“这一方面你得跟白芷学学了。”安平笑着道:“是不是很好吃?”懿贵妃点点头:“嗯,入口即化,苦涩带着香甜。这几天宴会太多,我也上火了不少,总感觉肚子涨涨的,现在好多了。本来感觉胸口闷闷的,现在清凉多了。你也吃一些,这几天你老是吃不消。”安平行个礼,道:“是的,小姐。”
又一勺,懿贵妃看到外面天色已晚,觉得不对,便问安平:“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下了。怎么白芷还在顿龟苓膏呢?”正在吃龟苓膏的安平抬起头,有些不清晰的道:“不知道。哦,对了,白芷姐姐说二小姐在熬夜刺绣呢。因为怕二小姐一熬夜便上火,所以才炖了龟苓膏给二小姐。”安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娘娘觉得龟苓膏不好?不会呀,奴婢觉得甚好。”懿贵妃摆摆手,道:“你自己先喝着。本宫累了,想先歇息。”安平正站起来要扶持着懿贵妃。懿贵妃却摆摆手。安平只好坐下继续吃龟苓膏。
躺在床上,懿贵妃只觉得烦躁。烦躁了许久,连安平都收拾好东西,在门口守夜,可懿贵妃还没睡着。外面已经隐隐约约有太阳的光芒。懿贵妃才有些疲劳的闭上双眸。朦朦胧胧的青烟,驰马奔腾,马上的少年回眸一笑,而在后面追赶的少女青春一笑。那个曾经,在懿贵妃身边绕圈圈。懿贵妃在朦朦胧胧的青烟看到少年坚毅的轮廓。忘不了他灼热的眼神,坚定的语气,以及离别时他说的款款深情的话语,以及他死后的那一句话。
这是一个宁好的夏日清晨,凉爽的风吹拂着微微带来荷叶芦荻的清香。吹过珠帘吹到苏蕙姬的塌边。轻抚摸苏蕙姬柔嫩的脸颊。蝉鸣稀疏,凤凰花开得如满树轻羽一般在风中轻轻招摇。
醒来的时候,泪侵蚀了被褥。懿贵妃擦了擦脸颊未干的泪水。过了一会儿,懿贵妃才柔柔的喊道:“安平。安平,给我打水来。”过了一会儿,安平端着金色的脸庞,里面冒着热烟,放在架子上。然后扶起懿贵妃。把白如雪的帕子放在水中浸泡。然后拧干,擦脸。终于有点清醒,才坐在梳妆镜前。安平熟悉的拿起桃木梳子,在发鬓前轻轻按一按。懿贵妃有一个旧疾,那就是偏头痛。太医的法子也好。早上起来梳妆是用西藏进贡的桃木梳子按摩发鬓,减少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