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问得蔡雅娴愣了起来，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才缓缓说道：“和晓芸一样傻，可是却傻得让人感动。‘付出也只一种幸福，爱着也是一种结果。’话虽这样说，可谁不想把自己深爱的人拥入怀抱呀。谢谢你，明桦，不光是替晓芸，更是替她父母，替她身边的朋友。本来刚才的话我就不应该问你，凭感觉我知道你是不会因为晓芸的病而放弃她的，现在不过是证明了我的判断而已。今天邀请你上来吹蜡烛，不是因为你站在晓芸旁边的缘故，而是我、璐璐、包括罗伯特真的被你感动了，我们是真心邀请你。不管你今天许的愿望是什么，我祝福你美梦成真。”
“谢谢你们。不过你们说得我好像多伟大一样，其实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不抱目的，只为自己的内心。”我向蔡雅娴笑了笑。
“明知道可能没有结果，却偏偏义无反顾，这样的爱情才是最让人感动的！”蔡雅娴自言自语地点点头，然后微笑起来，“好了，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晓芸挺喜欢你的，从你们第一次跨进我的饭店我就看出来了。喜欢是淡淡的爱，没见刚才她提出用《香格里拉》替换以前的那幅画，也许你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经慢慢重过以前的那个人了。”
我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那是你逼得。你非问晓芸画应该挂哪里？人家只有说挂那里了，谁让那个位置显眼呢。”
听到这句话，蔡雅娴又停下手中的盘子，说道：“我也猜不透她心里怎么想。真希望她能把向阳的包袱放下。明年，就是明年，她所说的三年之约就到期了，如果到时她还是不能放弃对向阳那虚幻的记忆的话，我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
“明年？”我心里一紧，连忙问：“到时晓芸看不见向阳，会怎么样？”
“不敢想象。”蔡雅娴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我以前单独和严大夫讨论过，以晓芸的个性，也许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看不到向阳，晓芸从失忆中清醒，也可能挺过去，也可能彻底崩溃；二是继续选择失忆，连三年之约都忘记，如果是这样，她的一生也就彻底毁了。这些是我们私下的讨论，都不敢告诉晓芸父母。”
蔡雅娴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刀，直插我的心灵。是呀，晓芸和向阳在杭州西湖的游船上确实是有所谓的三年之约的，那天晚上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这算不得数的三年之约，却成为晓芸惟一能够抓住的一根救命的稻草，惟一能够看到的一个脆弱的泡沫。为了这稻草和泡沫，她宁可选择失忆，也要相信它的存在。明年！就是明年！如果连这点泡沫都破灭的话，楚晓芸恐怕真要淹没在记忆的海洋里，永远也浮不出来了……想到这里，虽然身处盛夏，我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不过现在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性！”蔡雅娴看我良久不语，用刀叉轻轻地敲了敲水果盘。
“什么？什么可能性？”我从恍惚中醒来，连忙急切地问。
蔡雅娴双手扶着配餐台，用充满期许的目光注视着我，“也许晓芸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而彻底忘掉以前的那个人。吴明桦，我们认为这个人也许就是你。”
蔡雅娴的这番话，我从程璐的口中听见过，也从晓芸父母的言行之中猜到过，因此并不感觉惊讶，反而萌生一丝凄凉。我懊恼自己不是爱情的超人，不能彻底走进晓芸的心里，把那个曾经的爱情的梦靥从她脑子里赶走，让她的记忆中永远只留下阳光和欢笑……
“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晓芸，我只愿意她能过得幸福和开心。”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眼睛有些潮湿。
蔡雅娴叹了口气，用力地点点头，“谢谢你。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她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上去吧，他们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