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寒翊传得沸沸扬扬的是侍郎易非凡、中书令欧阳玉昊、吏部振穹以及御史大夫东山慕临上上下下一百余名大臣联名上书弹劾骠骑大将军齐箜,罗列数条罪证,逼得大将军当朝现刃,要杀了东山慕临、易非凡、欧阳玉昊和振穹一干人。骠骑大将军手下的将士听说自己的将领被人冤枉,不等齐箜下令,就围困皇城,要求太后诛杀东山慕临一干奸臣。皇上病重不醒,东山飒沓下令调集各地诸侯勤王,诛杀齐箜一干叛贼,各地诸侯纷纷带领人马往京城聚集,一时之间整个越临鸡飞狗跳,人人胆战心惊,眼见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虽然那齐箜忠心耿耿,根本就没有任何叛逆之心,但是现在他的不下擅自围困皇城已经构成大罪,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好顺势屯兵皇城之外借以逼迫皇上下令处死东山飒沓和东山慕临一干人。寒翊皇帝被气得吐了几次血,东山飒沓见皇上这般,对齐箜恨得咬牙切齿,命白朵儿秘密带来司马牧野。从今天一早事发到现在,似乎他司马牧野一直都在置身事外,倒是逍遥极了!
司马牧野神色匆忙的赶来,一见着东山飒沓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礼,东山飒沓也不让他起来,两道冷利地目光定在司马牧野的后背上,等了许久才一笑,道:“遥将军好计谋,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好啊!”
司马牧野恭敬地道:“臣愧不敢当,为皇后娘娘分忧解难是臣该做的!”
“是么?”东山飒沓冷笑,“本宫是有提醒过遥将军骠骑大将军太过于年迈,不宜太过操劳,遥将军确实没有辜负本宫的期望,借那侍郎易非凡、中书令振穹、吏部欧阳玉昊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只不过…遥将军这招借刀杀人,想杀的不止端大将军,还有本宫吧?”
“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敢说今天的局势不是你蓄意而为?”东山飒沓厉声叱道。
“臣惶恐!请娘娘听臣解释!”
“好,我就听你解释!你要知道,本宫现在虽然被齐箜那个老匹夫所逼,但本宫要是想要你的命也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司马牧野垂首。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解释?”
“是!”司马牧野恭敬但却不失骨气地道,“借助易非凡、欧阳玉昊和振穹等人的手除去骠骑大将军确实在臣的策划之中,就连现在的情形也都在臣的估计之中。臣之所以这样斗胆置皇后娘娘这样万难的境地实际上是为了娘娘好。皇后娘娘一直被太后和端氏一族排挤,只是因为太后有着手握重兵的齐箜做后盾,若想彻底赢过太后就得先除去骠骑大将军。但是骠骑大将军军功卓著,带兵也不是一朝一夕,部下众人都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找出能除了他的证据也不能将他彻底除去,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能将端氏一族的势力彻底除去,只怕后患无穷。臣想出借群臣联名指证齐箜,并不是想要他获罪,而是想激得他的不下擅自调离,像今天这般围困皇城。”
“这是为何?”东山飒沓不接道。
“盛传骠骑大将军爱部下至极,如今他的部下为了他犯了这样大的罪孽,他肯定不会置他们于不顾,为了保全他们,只好像现在这般逼宫,这样一来,任由他骠骑大将军再军功卓著,犯下这般滔天罪行,也不能堵住悠悠之口。臣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彻底除去骠骑大将军的机会。”司马牧野说完依旧恭敬地低着头,等到东山飒沓示下。
东山飒沓听了冷笑一声,道:“是么?这样说来,遥将军一点儿也不将骠骑大将军放在眼里,你是有办法一举把他拿下了?”
“臣并无把握!”司马牧野垂首道。
“哼!你并无把握,就敢这样拿本宫作诱饵,司马牧野,你好大的胆子!”东山飒沓怒道,“你放心好了,本宫若是活不了,也定会让你还有紫檀那贱人一起殉葬的。”东山飒沓说完嘴角泛起一丝狠戾的笑容。虽然她知道父皇一定不会舍得丢下她一个人的,但是她也不忍心看到父皇被人逼迫劳心伤神的样子,那时候她肯定是要舍掉自己给他解围的。不过她就算死,也不会放过紫檀那个小蹄子的,所有勾引父皇的贱女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她可以为他去死,为他心碎一万次,但是绝不准许他把属于她一个人的爱匀给任何人一丝一毫!任何人!
司马牧野听到紫檀的名字时,心里一紧。
“臣虽然并无把握能够一举将骠骑大将军拿下,但是臣有把握陛下定能将他彻底除去!”司马牧野低着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么?”东山飒沓只是笑,说不出的阴冷。
“换做昨日,臣并无把握一定能够赌赢,但是今天臣知道臣已经赌赢了。”司马牧野不紧不慢地说着。
“赌什么?”
“臣赌齐箜对皇上的忠心,堵他不会叛变,更赌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片深情。”
“这话又是怎么说?”听到司马牧野后面的话,东山飒沓已经慢慢地笑了起来。皇上对她的深情,这整个越临又有谁不知道?
“齐箜对皇上忠心耿耿,所以不管他的部下怎么拥立他,他都不会叛变自立,他只会像现在这般逼宫,扬言要陛下除去皇后娘娘和其余一干人。但陛下对娘娘一往情深,自然不肯,齐箜虽然重兵在握,但也不敢对陛下不敬,不敢先发制人,这样以来,双方僵持,等到各地诸侯的勤王之师的到来,那时候任由他齐箜再手握重兵,以他忠诚的秉性,也不会率领部下拼得血流成河成为越临的罪人,到时候不等陛下法令,他自己就已经以死谢罪了。这样以来,不费一兵一卒,就彻底地除去了这个心头大患,娘娘自此之后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东山飒沓思量片刻,笑了起来:“遥将军真的是神机妙算,栋梁之才!”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太过于聪明的人终究是不怎么好的。
“微臣愧不敢当!”他是在赌没错,他之所以想出借易非凡、欧阳玉昊和振穹等人逼迫齐箜,其实也是在赌齐箜他会不会叛变,赌他的忠心到底有几分。如果他不像现在这般愚忠,听从部下自立为君,诛杀韵氏一族,那时候他司马牧野只需要趁机再打出\"伐无道,诛叛贼\"的旗号,不用自己做什么,以皇上的性格肯定就会主动把统帅各地诸侯勤王之师的权利交给自己,到时候自己…只是可惜,天不遂人愿,那齐箜太过于愚忠,他只好助东山飒沓除掉他齐箜。虽然无论是除掉齐箜还是东山飒沓效果都差不多,但是比起面对东山飒沓,他更愿意面对一味愚忠的齐箜。他早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妥当,无论这一切如何演变,谁存谁亡,他都不会损失分毫,而且还会成为一大赢家。他算好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失误过得。
“遥将军不必客气。”东山飒沓笑道,“不过本宫还有一事不明白,遥将军是怎样说动易非凡、欧阳玉昊和振穹等人联名弹劾骠骑大将军的呢?”若说侍郎易非凡和吏部振穹两人也就算了,这两人平时就是个酒色之徒,结党营私,专谋私利,是个好笼络的主儿,可是那中书令欧阳玉昊呢?他为人极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怎么会听从司马牧野的指派?这次联名上书的众多官员李不乏像他这样的忠正之人,他司马牧野到底有什么本事把这些人不分忠奸一起引得攻向骠骑大将军呢?东山飒沓不觉得深看了眼前垂着头恭敬无比的司马牧野一眼,心里思量万千。
“臣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御史大人的功劳,大部分的人都是御史大人劝说的。”
“遥将军不必自谦,不如就说说是怎样说服欧阳玉昊这样的一小撮儿的人的吧?”东山飒沓笑得一脸恬淡,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父亲说服了大部分的官员是不错,但是都是像振穹和易非凡这样的奸佞之人,这些和司马牧野比起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其实陈并没有做任何。”司马牧野恳切地说道,“欧阳玉昊和其他的大人忠心爱国,都是让人敬佩的廉洁正直人士,臣又怎能说服他们?是他们一直以来不满齐箜拥兵自重、把持朝野,这才听说了联名,心甘情愿地参加了,臣所做的只是把这个联名弹劾骠骑大将军的事情含蓄地通知他们就可以了。至于骠骑大将军廉洁忠心怎么会不为正邪两派所容,则是因为他的性格所然。他太过于正值廉洁,不和人同流合污,树敌颇多,而且他自恃功高劳苦,虽然忠诚但是言语里全是傲气,不把其他的大臣放在眼里,朝堂之上多次对皇上的话驳斥,就连那些忠臣也都看不下去。再者,他太过于刚正不阿,廉洁忠诚,不贪财不好色,虽然有重兵,但是财力不足,实力不足,若是真正硬拼起来,肯定支撑不了多久,而他不好色,致使年迈之神膝下只有端舟止一个独子,人丁力薄,一旦有变故,他就会自顾不暇。”
东山飒沓赏赐了司马牧野许多金银财宝,又对他褒奖再三才让他离去。他一走,东山飒沓立即下了道命令。他虽然对齐箜这所有的都估计地很准,很有道理,只不过他唯一少估量了自己对父皇的在乎!他竟敢借着自己为引子除去齐箜,竟敢引得父皇有劳过度几次吐血!只这一点儿,不管他司马牧野再有多大的功劳,也都抵不过,他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