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委屈

桑苡柔放下唇膏,一阵莫名的凄凉涌上心头,直是说不出的难受。桑苡柔还记得当年自己曾跟项毓棻说:“我喜欢较深的红色,因为我觉得深红色代表着高贵...”但她永远也想不到,就这么一句,项毓棻选择唇膏的颜色也都是深红色。想到这处,桑苡柔眼前的事物变得糢糊,险些儿掉下泪来。

不一会,桑苡柔怕项毓棻会走回大厅等待自己,便走到门前,把木门打开。桑苡柔蓦地回头一望,见内里甚为平静,便把门关上,才依依不舍地向楼梯的向方走去。桑苡柔走落楼梯,回到大厅来,却不见项毓棻。桑苡柔不禁着急,心中困惑:“究竟项毓棻到那里去了?”拿着项毓棻给自己的锁匙,就更显得茫无头绪。

桑苡柔背靠在左边的墙边,凝思这些事情。岂料那墙竟是极为不稳,桑苡柔靠在上面竟越退越后。桑苡柔立即转身离开,只见那墙又缓缓关了起来,原来这里有一扇门。桑苡柔用力推开墙身,即那扇门的位置,只见内里亦非漆黑一遍,似乎有微弱的灯光自里面透射出来。从这样子看,看来这是通往地窖之类的地方。

现在这情况,桑苡柔知道再等下去也是无用,倒不如进去一探,便大着胆子向内走。桑苡柔发现这墙身后的不远处已是条石梯,一直通往下面。那石梯凹凸不平,看来应该是人工开凿而成的,桑苡柔按着一旁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过不多时便见有灯光照明,以便清楚前面的事物。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眼前竟出现一座巖洞,桑苡柔想不到这地下室比自己所想象中的还要大。桑苡柔见地下室的顶部都是一条条棕柱,看来这里应该是天然巖洞改建而成的。而直望开去,很多物品都直接放在石上,看似不怕给人盗取般。然而最为吸引桑苡柔的,倒是放在右边石上的一个木盒。

桑苡柔慢慢走近,看这木盒雕琢精细,上面刻有仙女进月的图案,栩栩如生,相信这应该是家传的珍宝。细看木盒,原来前面是可以上锁的,桑苡柔从手中拿出项毓棻给自己的锁匙,从大小形状来看都属于这木盒的,想来这就是项毓棻说要送给自己的东西。桑苡柔想着自己擅自闯进这地下室来,又未经项毓棻同意便开启这木盒,这样未免不好。

忽地一把女子声音从后面传来,柔声说:“你终于找到这里来了。”桑苡柔回头一望,见这人正是项毓棻。桑苡柔才舒口气,歉疚道:“真对不起,也没经你同意便走进这里来。”只见项毓棻轻轻摇头,微笑说:“不,迟早你也会来到这里的。”桑苡柔知道尽管自己不走进来,项毓棻也会带自己进来。

项毓棻也不走近,便说:“这木盒内的东西是我给你的,你可以把锁开了。”桑苡柔虽然渴望知道内里究竟藏着甚么东西,但还不忙开启,问项毓棻道:“这通道是你们开凿出来的吗?”只见项毓棻摇头道:“这个不是,是以前的人遗留下来的,但有关的事我却是不大清楚。”桑苡柔环顾四周,便又问:“那以前718号是不是在村内的?”项毓棻听见,不自觉全身一震,便问:“你怎么会知道?”

桑苡柔说道:“是一个我昨日在村口踫见的少女告诉我的。”项毓棻镇静下来,点头道:“是的,以前我们是住在外面,在717号后还有718及719等号码。但后来发生大火,将这遍地烧光,而650以后的虽然未被烧毁,但外墙全都需要重新装修。至于717号以后的号码则烧得不能重建,而他们亦不愿再留在这遍地上,所以717以后的号码便都没有了。亦因为我们希望远离人群,所以便搬到这里来。”

桑苡柔心想:“的确,那少女也不知道有连号718,看来她是较新搬进来的,所以对这亦不大知情。”桑苡柔回想起那少女,倒令她虚惊一场,还道自己不能再见项毓棻。这时,桑苡柔忽地想起禾耀轩来:“倘若他能跟我一起来便好,但可惜...”

想到这里,不禁望向项毓棻,只见她微微发抖,桑苡柔便问:“怎么了?”项毓棻只摇着头,也没有说些甚么。

桑苡柔便问:“你们甚么时候发现这处的?是718号被烧毁以后吗?”项毓棻摇着头道:“其实这处是我们早已知道的,而上面旧有盖着的房子也都属于我们,后来因718号被烧毁后,我们才搬进这里,还装修这洞上的房子。”桑苡柔忽地想起来,其实项毓棻以前也曾跟自己提及,只是太久,遗忘了而已。

桑苡柔想了想,便问项毓棻道:“你这样摆放东西,不怕会给人偷去的吗?”项毓棻微笑说:“不会,因为这里只有我们刚下来的那条通道,所以是不会有人能随便进来的,更何况也不多人知道有这地方。我没跟你提过吗?”

桑苡柔微微摇头道:“其实也有提及这巖洞,但一来太久我忙记了,二来也没有说只得一个出口这回事。平日你总会提起你在上海的事较多,所以这里的事我所知不多。”项毓棻点头道:“也许是。”桑苡柔望向项毓棻,这时才发现项毓棻并没有换去

那染有血迹的衣服。而在这微弱的灯光下看,那污迹的范围似乎扩散开来,比刚才见她时还要大。那种感觉就似是有红色的水在那处渗出,看来并非如项毓棻所说的被鸡血染红般。桑苡柔不愿再望,亦不敢揣测甚么,只当作没有看见。

桑苡柔转过身来,左手拿着木盒,右手则拿着锁匙,看着项毓棻。项毓棻便点头示意,要桑苡柔把这木箱打开。“咔”的一声响,木盒被打开,只见内里放着一封信在顶层,而下层的东西则被黄布盖着。

当桑苡柔正打算揭开盖着下层的黄布时,项毓棻便说:“先别揭开这布,看完信才揭吧!”桑苡柔也不介怀,便拆开信件,拿出信纸。那信纸的质感跟项毓棻寄给自己的一般无异,而字迹更肯定是项毓棻所写。信纸上所写道:“我出生其实已是个不祥人,”桑苡柔不禁望向项毓棻,只见项毓棻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点着头。桑苡柔同时亦发现项毓棻的衣衫底部已染得鲜红一遍。桑苡柔似乎意识到一些事情将会发生,双手微抖,但还是继续读那信。

信纸上续道:“我出世的时候,也不知是医生的出错还是上天的安排,刚出世时肚子底部已出现一道很长的破口。由肚的左下方一直破开到右下方,就似是底部添一个弧形破口般。那知最糟的还是肠子竟掉了出来,鲜血不断流出。当时医生们都被吓个半死,他们立刻帮我将所以肠脏塞回肚内,把肚用针线封好。”桑苡柔不敢相信信内的事情,便望向项毓棻。只见项毓棻把衣衫拿开。只见血水不断在鏠口中流出。桑苡柔被吓个半死,不知所措,又看着项毓棻的脸孔,再看着那肚子。只见血水越来越多,看来情况十分严重。但那知项毓棻竟是不感痛苦,却只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快哭出来的桑苡柔见项毓棻肚子已然裂开,流出肠脏来,但见项毓棻却毫不痛楚,还伸把内脏手接着,跟着便无奈地对桑苡柔道:“你继续读吧!”桑苡柔被吓得脸白如纸,当见到项毓棻伸手接住时还歇斯底里地大叫,差点便要晕死过去。但说也奇怪,差不多接近昏到边沿的她竟仍然清醒,只是脑中一遍空白,全身不住颤抖着。直至这个时候,桑苡柔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不去想象的事情原来是真实的,项毓棻确实已死。只见项毓棻双眼泛红,桑苡柔亦显得一脸无奈,只得继续读下去。

“出生以后,母亲已没将我放在眼内,每天都在抱怨:“我怎会生了你这废人出来?谁会娶你?”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嫁入豪门,然而我这身体却不能令他们如愿以偿,便把我当成出气的工具,每当有甚么不满或失意的事便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每天不是被打便是被臭骂一顿,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父亲更不必说,不理我还好,经常向母亲诉说她生了我这废人,以后难找人来娶。他常借故出外粘花惹草,只要母亲骂他,他会便找我来做借口,将一切推搪开去。每当母亲被父亲惹怒时便将气发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