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锦煎饼

什么样的人才能拉出这样的琴声?

什么样的过往才能有这么真实的感受传达在弦中!

能让别人痛,就表示自己曾经更痛过。

不知为什么,产生一种怜悯,在我眼中看见的她。

“在场所有人,都感动的痛哭流涕。”富士有些骄傲的说。

“如果每天都这样,会很累。”

每天哭几分钟,的确是有些疲惫。

“生死之交阿,你可终于现身了。”secret拍我背。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惊讶的看着他们。

“来探望你的,不知道这几天你是否安好。”secret故意亏我。

晓青、岚天和secret和我们围成一桌,肯定是富士告的密。

无所谓了,我是有一种看清我这几天的愚蠢事迹。

乔乔被受注目及欢呼声走下台,突然很想认识这女孩,一定有很大收获。

“今天有新朋友,她叫黄涵。”

“乔乔是吧?我很喜欢你刚才的表演喔。”

她急忙的从外套掏出一本笔记本及笔,写了几个字。

“谢谢,你是富士哥的女朋友吗?常常听他提起你喔。”纸上是这么写的。

原来,她是个美女哑巴,命运真是不公平,这么善良的女孩,却没有开口的权利,平常那些造口业的健全人,不觉得惭愧吗?

“我不是他女朋友,他自己乱编的。”我赶紧否认。

“对,我乱编的!”他发什么脾气,我完全看不懂。

气氛凝结成零下几度了,不是我发出的冷感电波,是我隔壁这位情绪化先生。

“其实未来的事情不能很肯定,不是吗?”她递上张纸条。

我笑着望着她侧脸,脑海中闪过一张照片,这才恍然大悟。

“啊!你……”该庆幸我因为惊讶而被口水阻止没说完的话。

“笨蛋,发现了喔,也太慢了吧。”富士贴近我耳轻声的说。

“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喔。”我们两个交头接耳,其他人用着狐疑眼光看着我们。

“你们……在干嘛?”晓青问。

“没有。”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越来越有打情骂俏的样子了,看来富士是很有机会。”我瞪secret一眼。

有股冲动,想要马上call给光其,但对这女孩未必是好的,如果我是这女孩,我终于了解为什么不敢见面的原因,如果光其知道,他爱上的是一个无法开口说爱他的人,任谁也不敢保证会有怎样的结局,不敢轻易尝试我想是乔乔最大的犹豫点吧。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又收到张纸条。

“痾……没有。”我看富士一眼,富士摇头。

“富士今天要唱吗?”岚天问。

“不了,你可以约晓青上台对唱,一定大加分。”他们甜蜜的拥搂上台,secret也跑去别桌哈拉,剩下我们三个,是个大好时机。

正要出手时,富士却轻碰我手,摇头。

“乔乔,从你的表演中,我感受到一股淡淡忧伤,你人生历练肯定不少吧。”她看着我轻笑着,既然不能直问,那只能旁敲侧击了。

“还好,可能从小就遭受过各种眼光看待,所以特别深刻。”不知道该如何追问下去,总觉得很残忍。

“你谈过恋爱吗?”富士突然开口,吓到我。

乔乔摇头,富士想干嘛?

“表演中缺少了那份真情,如果真心爱过一个人而且是很爱很爱,我想不管是在任何事情上,他都会有所不同,但你却没有。”“我很想试着感受一次爱人的的幸福,但我却没有勇气……”如果乔乔有一股非凡人的勇气存在,她就不会这样的苦恼,神愿意赐与她的希望吗?

我无力帮她,我连我的勇气在哪里都找不到,哪来的勇气去帮助在我眼前这位孤单的女孩,我是不是也该思索,她的开不了口是不得已,那我呢?

一颗飘泊流浪的心苦无靠岸,我却白白浪费这大好机会,去好好爱一个也许我爱他,但他却比任何人都爱我的他。

我不该玩弄他,是该厘清,所谓的,公平性!

乔乔的没有勇气也让富士打退堂鼓,最后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有了解到,他载着我,用着我不怎么害怕的慢速骑乘在滨海公路上,海风咸咸,却很令人舒服。

他说今晚不回家,要载我在这生长多年的都市绕绕,看能不能绕出我们渴望的理想生活。

理想生活?不就是理想吗,它和钱一样,不可能没有做任何努力就平白无故的从天而降,我也没有这理由,可以接受一个我没有为他付出任何心力但他却为我付出甚多人的爱。

“既然你认识乔乔,那天看到照片你怎么没有马上说。”“那天真的有印象,可是熊熊忘记她是谁了,直到前几天我去PUB看到她,才想起来,我跟你一样,反应迟钝。”话中带有骂人意味。

“对,我就是笨,劝你还是别喜欢我,这么笨的女人,会做出什么蠢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就顺水推舟一下。

他没有说话,我却看见他轻摇头,叹了一口只有我和他听见的气。

我很相信他,他和俊霖一样,都是值得靠岸的港口,都是保护女人的顶尖男人,重叠的影子让人模糊不清,不过我已经厘清自己眼前所看见的真实虚幻。

最后他停在一栋偏僻房子前,有种荒废的感觉。

“这栋房子的主人是我以前的家,自从老妈跟别男人跑,老爸丢下我不知道跑去哪里逍遥后,这里就变成空屋,却也是我的天堂。”他带着笑意说,却令人更加感到心酸。

“我的家,变得不像家,现在问我爸妈的名字,我真的得说我忘记了。”“看来你小时候过的很辛苦。”

“还好,我也都忘记了,我常常心情不好就会回来这里,为了不让自己忘记还有个爸妈,得时常回忆。”外表是个废弃屋,里头却干净的很,就象是一个平凡家庭有的设备,我想他还抱持着一丝希望,有朝一日能在这里在看见那已失联久违的父母。

“我煮消夜给你吃。”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围裙。

“喔?我可以帮你。”

“你……”他用食指大剌剌的指着我。

“干嘛,怀疑喔。”他的确是怀疑。

“没有,那围裙给你吧。”他脱下替我穿上。

围裙还是比较适合女生。

走进厨房,闪亮的炉台在眼前,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看来这里他维持的很干净,而且是他第二个家。

“你要做什么消夜?”瞧他忙东忙西的。

“什锦煎饼,很好吃。”

喔?听起来挺专业的,还有个名字呢,桌上摆满了蔬菜和面粉,好像很费工。

“我该怎么帮你?”站在旁边无所事事挺碍眼的吧。

“喔,那把那些菜切一切。”

站在砧板前,想起那天在雪中送炭被自己砍了这么多次,就有些害怕,尤其他们家的菜刀看起来特别锋利。

“还是我来好了。”他把我的刀抢了过去,不过我却很有志气的抢回来。

抢回来干嘛?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我应该可以……”只是应该,并不是很肯定。

“右手抓紧刀柄,左手压靠在菜上,慢慢来没关系,我切一次给你看。”他细心的教导我一次,我想我是可以办的到的。

其实进厨房不是件难事,我上次就克服成功了,接下来的切菜过程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切到洋葱时,眼泪不自觉流下,他体贴的一边帮我擦泪一边帮用左手挥去他眼角的泪水。

“你多久没哭了?”我受不了了,把刀丢在一旁。

“很久了,不过这辈子就今天哭的最惨。”全都是我们两个擤过鼻涕的卫生纸堆满桌。

“好可怜喔,看你哭成这样,切洋葱就算了,如果是有人欺负你的话,我绝不会让你的眼泪流的不值得。”他笑着把我脸上的泪水抹去。

我说实话,那一秒钟脑袋一片空白,享受这样的感觉三秒钟后,不久我就撇头。

“我们两个刚才的样子还真好笑。”终于泪腺克制住了。

他利用刚才我切菜的时间调了面糊,将全部切好的蔬菜丢到面糊中搅拌均匀,热锅丢进去压成饼的模样,叫做煎饼。

“你好厉害,这么困难的东西你也会做。”

“还好啦,什么东西都能做成煎饼,所以才叫做什锦。”这样也不错,该学起来的。

不久,口中的什锦煎饼终于完成,自己动手做的食物尝起来特别好吃。

“你会不会觉得,刚才就是一个家的样子出现了?”“怎么说?”

“因为刚才让我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甜甜蜜蜜一起做菜,有说有笑,培养出属于自家人的默契。”他似乎还沉醉在他所说的情境中。

我并没有附和他,深怕被他误会,怕他误解我的意思。

有些倦怠,但我还是硬撑着与他谈天,回到这里,他的精力似乎更旺盛了,和平常的富士也有所不同,听他谈起小时候的事情,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我也很有毅力的撑着眼皮到现在。

“你看,太阳快出来,海岸线显的更微美。”

从这栋房子的顶楼,因为没有任何高楼阻挡,看的一清二楚对面滨海公路那远的海岸线,与天连为一线,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是最令人感动的风景。

“海岸线另一边,是日本吗?”

“我也不知道,你想去吗?”

“以前的我是很想,现在还好。”

“失约的人走了,现在我在你面前,表示我是带领你的那个天使,不管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保护你,爱着你。”他双手靠着栏杆面对可能是日本那方位大声喊话,我知道这是说给我听的,却不太能接受。

不是说要对他公平吗?既然如此,就该摊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