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满足

从天牢出来,司徒静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一边很想救荨妃,一边又拉不下脸来去求周迟铭。一抬眼,居然遇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张虬一个是魏镇。两人穿着大理寺的官服,一个俊朗一个风雅,看着还挺赏心悦目。不过,魏镇或许不认识她现在这张脸,但张虬可认识。看到对面走来的是司徒静的时候,张虬明显一怔,面露喜色,张嘴就叫:“慕……”

司徒静忙抢过话头道:“这不是张解元么?您怎么会在这?哦,对了,您现在在大理寺供职,是来提审犯人调查案情的吧?怎么?您不认识我?也难怪,我这等小人物,张解元不记得也情有可原。我也姓张,或许八百年前和张大人还是本家,我叫张初夕。”

张虬反应还挺快,敛了敛容,客气道:“哦,原来是女尚书大人,失敬失敬。”

司徒静转过脸对着魏镇:“想必这位就是探花郎魏镇魏大才子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魏镇似乎听到张初夕这个名字并不感到意外,挑了挑眉头微笑道:“初夕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司徒静干巴巴的笑了笑:“探花郎真会说笑。”

魏镇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若是没见过,为何我看你有几分眼熟?”

司徒静不知道他是真的看自己眼熟,还是听到初夕这个名字想试探试探她,面色不改道:“或许是因为我的长相太过平常,探花郎一时记混了吧。”

魏镇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件古董:“或许吧。”

司徒静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悄悄对张虬使了个眼色:“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办公事,告辞了。”

张虬道:“女尚书大人慢走,恕不远送。”

走到天牢外面的花圃旁,司徒静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就见张虬从里面匆忙走出来,边走边四处张望,司徒静忙叫了他一声对他招招手。

张虬赶过来,压低声音道:“司徒大人,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改名字?”

司徒静知道他是找机会溜出来的,时间急迫,把他拉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见四处没人,才道:“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放一放,我问你,你和那个魏镇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他的底细你了解多少?”

“魏镇?我来京城的时候跟他喝过几次酒,了解算不上,不过嘛,他这个人……”张虬捏着下巴抬头望着天,认真的想了想,似乎在酝酿一个合适的词句来形容,“挺怪异的,让人捉摸不透。你问这个干什么?”

司徒静有些失望,看来张虬也不清楚。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有人刻意要隐藏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泄露出去。

“也没什么,就是这个人第一眼看到我就跟我说认识我什么的,感觉怪怪的。”司徒静当然没有跟他说实话,只是随便敷衍了两句,随后又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张虬道:“你说,我尽量办到。”

司徒静说:“其实也不难,就是想让你平时帮我多注意一下这个魏镇,看看他都有些什么特殊的举动,见了什么奇怪的人。”

张虬也是聪明人。既然司徒静已经对魏镇关注到这种地步又不肯说出实情,他就不多问了,这些事确实是举手之劳,于是点点头道:“可以,我会帮你留意的。”

司徒静道了声谢,沿着原路返回。按照她对周迟铭的了解,她既然拿出了九龙佩来用,那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收回去。果不其然,刚回到青花小筑还没来得及坐下喝杯水,那边就派人来请她了。

原本以为御书房里和往常一样只有周迟铭一个人,但进了屋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如贵妃竟然也在。此刻她就温柔娴淑的站在周迟铭的书桌旁边,为他红袖添香,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矜持微笑,微微低着头似乎再跟周迟铭说着什么。周迟铭蘸饱了墨汁在桌上一张很大的宣纸上画着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认真的在聆听对方说话,连司徒静进来他也没察觉。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有种很登对的感觉,让人真想拍手给他们祝福。

“哟,初夕姑娘来了。”如贵妃一抬头,故作惊讶的看着司徒静。

司徒静木然的福了福身:“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刚才小冬子说皇上找我有事,我未经禀报就擅自进来了。既然皇上现在不方便,那我就先出去,等会再来。”

司徒静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站住!”周迟铭怒道,“朕有说让你走么?张初夕,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司徒静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你的规矩?”

如贵妃插话道:“初夕姑娘,你这话说得可是大逆不道,皇上乃一国之君,他的话就是圣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皇上的面抗旨不尊!”

司徒静顿了顿,突然想笑,看到他们两个夫妻和谐,举案齐眉,她生什么气?根本没必要,也犯不着不是?说不定某些人就像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可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想通了这一点,司徒静转过身,上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贵妃娘娘教训的是,初夕确实冒犯了天威,还请皇上责罚。”

周迟铭气得脸沉了下来。

上次在青花小筑说了气话,等了一天也不见她来跟自己服软,他找不到台阶下,于是想到了荨妃。荨妃和苏齐的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两人都还安守本分,没有做僭越身份的事,他才没计较,荨妃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为了苏齐守身如玉根本不让他碰,他于是顺势将她打入了地牢,然后默许小冬子去青花小筑给她带话。

他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想办法帮荨妃求情,所以就把顾容月如找来想气气她,没想到她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她要是恃宠而骄,胡搅蛮缠,他倒还高兴,至少证明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但她这么冷漠生疏,只能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如贵妃见周迟铭的面色不好看,忙求情道:“皇上,算了吧,初夕姑娘想必也是一时糊涂才冒犯了您,看在她尽心尽力伺候皇上的份上,就饶过她这一会。”

周迟铭稍稍平息了怒火,面色依然很冷道:“起来吧。”

“谢皇上,谢贵妃娘娘。”司徒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道。

周迟铭搁下狼毫笔,两手背在身后:“朕问你,谁给你权利擅自去天牢看荨妃的?”

司徒静平淡道:“是皇上你。”

“朕?”周迟铭嗤笑一声,“朕何时下过这样的旨意,怎么朕自己都不知道?”

司徒静从怀里掏出那枚通体莹白的九龙玉佩,呈上道:“皇上在赏赐奴婢这个九龙佩的时候说过,有了这个令牌,能自由出入宫中的任何地方,奴婢不过是拿出来用用罢了。”

周迟铭冷哼一声:“朕只是说暂时寄放在你那里,什么时候说赏赐你了?你既然用过了就该早点还给朕。”

司徒静把玉佩高举过头顶:“奴婢遵旨。”

如贵妃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锅。九龙佩是什么东西她还是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令牌,皇帝居然给张初夕用?原以为张初夕受宠不过是短时间的事,但现在看来,这个情敌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好对付。

只可惜,她现在正当宠,皇帝虽然面上看着生气,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如果手里没有一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把柄,一下子根本扳不倒她。

司徒静又道:“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

“张初夕,你给朕站住!”周迟铭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对顾容月如道,“爱妃,你先回去,朕有些事要单独跟张初夕说。”

如贵妃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让自己惹人厌烦。只要周迟铭和张初夕两人之间有矛盾有冲突,她就还有机会。

“是,皇上,妾身告退。”

如贵妃一走,周迟铭就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把扣住司徒静的手腕,咬牙道:“你不是来替荨妃求情的么?怎么,不说话了?”

司徒静挣脱不开,忍痛皱眉道:“皇上真是神机妙算,奴婢还没开口,你就知道奴婢要说什么了。那请问皇上的意思,到底事放人还是不放?”

周迟铭声音冷凝道:“朕放不放人取决于你对朕的态度,只要朕高兴了自然会放人。”

司徒静淡笑:“那请问,奴婢要怎么做皇上才会高兴?”

“你说呢?”周迟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懂了。”司徒静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直接把自己的身体贴过去,伸手还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的唇畔上啃了一口。周迟铭吃痛的抽了口气,皱着眉头看着她:“这样就想打发朕,司徒静,你也太得意忘形了!”

“也是。”司徒静了然的点点头,自己走到里屋的床榻边,慢慢的脱下外袍扔到周迟铭的脚边,“来吧。”

周迟铭看着她微微敞开的衣衫露出半截锁骨,上面还有前几天自己留下的痕迹,喉咙滚动了两下,沉声道:“你这是在朕?”

司徒静取下束发的簪子,让一头青丝垂泄下来:“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很明显了。”

周迟铭面露愠色道:“为了救荨妃,你倒是肯下血本。”

司徒静将略微有些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倏尔一笑道:“那也要看对象是谁,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献身的。”

周迟铭听得有些不解,不确定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静无奈,别过脸不看他,答非所问道:“刚才,其实我很生气。”

“什么?”周迟铭再次皱眉。

司徒静重复道:“我说刚才,看到你和顾容月如站在一起,我很生……唔……”话没说完,某人就再也把持不住,直接堵上了她的唇。